去过那么多景区旅游,最难忘还是二十几岁刚参加工作那一年,跟着几个同样是刚毕业的同事一起去张家界穷游。五一节买不到座票,在火车上站了几个小时,好不容易抢了一个座位,五个人就轮流坐着,实在撑不住了也可以车厢过道坐在报纸上打个盹。一下火车立马又是龙精虎猛地赶到景区开始爬山。在山道上汗流浃背时遇上当地人卖自酿酒,两三口下去,酒气立即随着热意流淌全身,高喊着“会当凌绝顶”,“莽莽万重山”,当时景犹在,那种豪情却是不再有了。
能忆起的都是年轻人的放声大笑,火辣的湘菜、永远不够吃的烟熏腊肉,再沉默的人也成了热情的话痨,完全没有在单位时拿到几百元薪水时的窘迫。那一次随兴而起的穷游成就了一生的朋友。二十出头的我们,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青春独有的热情和精力,还有无尽的好奇,认为世界是如此美好,生活是如此斑斓。我也曾经以为,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在,我们可以永远过下去。
慢慢地,对旅游多了些要求,农家临时的大通铺是怎样也睡不下去了,有空调的客栈也只是客满的权宜之计,更喜欢周到服务的酒店,有着最佳风景和美食的星级酒店更是首选。出门不是飞机、高铁就是自驾,普列的座位已是好几年都没碰过了。就这样,我们对单纯的物质享受越来越沉醉。
有一次,我独自漫步,不由自主跟着一伙学生模样的背包客转进了一家带着酒吧的客栈,看着这些有趣的年轻人们,忙着在墙上留言,忙着用手机搜索下一家更便宜的客栈,忙着计算费用AA分摊,脸上满满洋溢的都是笑容。我坐在一角含笑望着,重温自己当初的情怀,忽然觉得自己已找不回曾经以此为乐的情怀了。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并没有某一个节点,并没有某一件具体的事情。 好像就是突然,有些厌倦这样的热闹了。
想到那个著名的故事。 两个过了三十的女人在吃牛肉面,为了牛肉面里牛肉太少和餐厅老板争执起来。“怎么只有这么几块牛肉?12块钱这么一碗你还偷工减料好不好意思啊!”一个妇女越说越激动竟哭了起来。 另一位年纪大的递纸巾给她说:“一碗牛肉面而已,不至于的。”她抹着眼泪儿说:“我不是哭这个,我难过的是已经三十多岁了,还因为几块牛肉跟别人斤斤计较。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。”
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,或早或晚地经历过同样的时刻。它可能发生在我们人生中的任何一个片段。我们不是为了“牛肉面”而崩溃,而是内心对于自己青春渐逝,对未来不确定而焦虑。 我们不能永远都是一个穷游儿,不能永远只选择便宜。 我们的衣食住行,都在追求着更高品质,更昂贵的层次。这或许与钱有关,或许与钱无关。 年轻的时候,没有比贫穷更理直气壮的事儿了,而现在,我们更宁愿用适当的金钱换取一些便捷和舒适。
现在的我,怀着五个月大的宝宝,坐在昆明同仁医院特需门诊室的沙发上,看着先生为自己办理孕产特需会员卡而忙碌,一种幸福感莫名而生。
昨晚他对我说:“老婆,你现在这么辛苦,我不希望你还要为了孕检什么的排队挂号,我努力赚钱就为了让你和宝宝有舒适的生活。同仁医院刚好有这种服务,帮我们把这些麻烦事都做了,既可以选择最好的专家、还可以无痛分娩,我们不差这个钱!”
是的,亲爱的,年轻时所有贫穷过的经历,只为了更好地感受到你的爱。
三月花期至,也许幸福的女人心中都有一片十里桃花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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